所以叶扬看似欣然答应,语气却是怒意冲天,“行,那本官只好送你到京城和李闲相聚。他应该会很高兴,有人能在牢里陪他。”
蒋母吓了一跳,脑子快速闪过且组织话语,可还未说出口,就被蒋夫子给打断了,蒋夫子作揖,为难道:“知府大人可否答应草民一个请求?”
“讲。”叶扬糟心捏了捏耳垂,看着沈楼被安抚得不再颤抖,内心的愧疚感一拥而上,但在堂内只能先办正事。
蒋夫子苦笑说:“请大人先允许草民与她和离,就让她带着蒋明去寻亲生父亲吧。”
一句话足以说明爆炸性的新闻,想来蒋夫子在很早以前就知道蒋明并非亲生儿子,只不过那么多年依旧把蒋明当作儿子来养,实在叫人唏嘘。
就连盛舒礼也惊讶了瞬,下意识望向明钺紧抿的唇,只见明钺再次勾唇一笑,他猜测明钺肯定早就调查清楚了,只是瞒着他而已。
被人瞒着倒也不是不开心,只是会认为不被人重视罢了。盛舒礼收回目光,不满地低下头,看着沈楼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摇了摇头。
蒋母一惊,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气,强硬的说:“你说什么?蒋明是你的儿子,他姓蒋!你不能不管不顾!”
蒋夫子没理会蒋母的话,而是看向叶扬,行了一礼,“念在夫妻多年份上,草民不休妻,而是选择和离,还望知府大人成全。”
到底说蒋夫子还是个心软的人,若是换做别人早就休妻闹得告知天下了。
“允了。”叶扬端起快放凉的茶一喝,嘴里的干涩缓解了许多,“本官来判一判,罪行该怎么罚。这一桩桩的坏事,估计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蒋母气得想甩蒋夫子一巴掌,奈何官兵预判了她动作,把她压得更牢了,她也只能动动嘴巴:“我不答应和离!我所作之为都没错,我不过是想在江南立立威严怎么了?不然我一介女子定然会被人看不起的!”
这是叶扬上任以来遇过罪大得刑法,他算了几遍才确定结果,听着蒋母刺耳得声音,烦的他叫人封了蒋母的嘴。
“泯顽不顾!”叶扬冷哼一声,案板用力拍了桌子,“如今罪证确凿,按照最新法律,蒋明将判五年之牢,接着被水刑。蒋夫人则是除去一双手,按照帮凶而定,虽不至于死,但活罪难逃。”
水刑看似轻松,实则是一列酷刑,就是把人灌满了水,直到肚子肿胀破裂为止。
尽管蒋明再如何说话都无人理会,他这下总算是知道怕了,没有人会在护着他,他会死,还会死得很惨。
空气中忽然出现了尿骚味,盛舒礼等人离得近便发现是蒋明被吓尿裤子了,嫌弃虚捂鼻口,眉心紧蹙。
一案结束,众人才回过神自己算是解脱了,纷纷朝着叶扬和明钺道谢。官员知晓叶扬有话要说,便把人带到偏庭处理和离之事。
林楷大大松了口气,抹着一把眼泪道:“苍天有眼啊!”
这一幕会被江南人永远的记在心里,他们总算是能好好的活下去,不用面对蒋家那对母子丑陋的脸了。
迟到几年的报应终于来了,让人谁见了不说声好呢。
明钺是个有眼见的人,淡淡搂着盛舒礼的腰,对着二老说:“我们先回去,沈楼与知府是旧相识,不必担心。”
堂外的光线被云朵遮挡,迎来了凉快的风,给这个夏天添了份舒适感,不再是三伏天的炎热,像是老天也在为他们喝彩。
蒋家母子的消息传得很快,他们从堂内出来就见街边的人都在放起了鞭炮,小孩儿欢呼雀跃追着跑,有了江南人烟气息。
盛舒礼心情极好的买了串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的蹙起眉头,没忍住又多咬了一口,转头问:“先生,我为了谢谢你,吃不吃糖葫芦?”
糖葫芦凑在明钺嘴边,明钺想也没想张嘴咬在重合处,面无表情地咀嚼,盯着盛舒礼脸上的挂彩,冷声道:“回去后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为何装病,为何打架。”
还好林楷陈莲是走在前头的,没看见盛舒礼红着耳朵,眼神闪烁不定,一副忐忑至极的模样。
完了,他还没想到理由。
堂内空无一人,只有微微的风在呼动,沈楼把头埋得很低,遮住了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颤抖的手指被自己掐的很用力,留下了红印。
手里攥着的那资料有了撕裂的意思,叶扬深深看了沈楼一眼,斟酌了片刻,柔声道:“楼楼,我们也有好几年未见,让哥哥看看你好吗?”
资料上是沈楼离开他以后,被蒋明欺负的次数和方式,基本都是心情不爽就把沈楼围堵着,然后动不动就是扇耳光。
他很清楚自己对待沈楼的感情,也很心疼沈楼。
他和沈楼是江苏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却在他成年之后离开,没有人知道沈楼为何离开,他发了疯去寻找,可搜遍整个江苏都找不到人。
后来他母亲看不下去,告知他只要当了官兵就能轻松找到人,所以他努力的爬到知府的位置,阴差阳错地来到江南,从新遇到了沈楼。
沈楼搬家后的年龄改至十六岁,可实际年龄已经二十了。他知道沈楼父母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不想让他发现沈楼。
还好,还好他来到江南,遇见了沈楼,还救了沈楼。
叶扬向前想抱着沈楼,而沈楼害怕地后缩几步,结巴道:“哥、哥哥,我们,不该,相见。你父母,我父母,都会,不喜欢的。”
眼眶一酸,好似有什么东西流下,转头看着屋外天气晴朗,没有乌云下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暴露了问题所在,原来双方家长都发现叶扬对沈楼不一般的感情,沈楼才会不告而别。
良久,叶扬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我会护你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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