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低眸看他低头玩着悬戒，脸上没啥表情，好像只是发呆的样子，可他恍惚间又看见小孩一个人窝在放映室里，花大把大把时间在屏幕上看复仇者影像的样子。
比那时更让斯特兰奇难过。
他学着伽什的样子把悬戒放在手心，疤痕满满的双手时经多年依旧颤抖。
斯特兰奇平静地说：“恢复我的手重回手术台，还是戴上悬戒守护这片土地。虽然古一那么说，但我猜我并没有他说的天赋，我只是找到了坚持下来的意义。”
“其实也有许多超能力者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也因此没有为大家所知。”他像在对伽什说话，又像在对自己说话，“没有人能说他们的选择就是自私的。”
伽什反复掐手指，直到粉红的指尖慢慢失去血色，“其实我可以接受特工的工作，可以在圣所钻研法术，可以去为我哥哥工作，我只是不明白这些工作为什么会需要我，有什么意义？”
斯特兰奇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为他续上水，“把茶喝了。”
看着伽什现在格外听话，被迫松开强迫症发作的手去握茶杯，斯特兰奇才重新翻动腿上的书。
“寻找意义这件事，只花四个月可不够，也许你一辈子都会忙碌在寻找意义的过程中，这是一件没有天赋可言的事。”
“但这些不会影响当下，先好好享受你的新生活吧，大学生。”
斯特兰奇一个响指，伽什重新回到了他来的地方。
享受大学生活。
伽什虽然迷茫，却一直贯彻着不虚度人生这一点。
新入校园的他，由彼得引荐“重新认识”了同样进入MIT的内德和米歇尔。最后，大家一起加入航模社，还各自选择了一个喜欢的社团。
伽什申请的是生物工程专业，由于计划第二学年申请实验室，大一起他的学业强度便拉到最高。
再加上航模社培训和弓箭社训练，每天从图书馆回到公寓的伽什，洗漱完已经凌晨两三点也是常事。
而彼得选择了音乐社。
但自从发现物理学的学业压力和生物工程一样地狱，时不时还要在剑桥市兼顾友好邻居“事业”的蜘蛛侠很难兼顾两边，最终还是和高中一样，选择退出了音乐社。
这样昏天黑地的忙碌日子过上两个月，伽什已经不迷茫自己该选择做普通人还是超人了。因为知识可不能用魔法塞进脑子，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魔法师了！
直到——
他麻木地看着手上被人强制控制的手机，上面骤然出现尼克·弗瑞那张大脸，刚刚决定奖励自己两分钟的伽什默默把手机放在一边，打开电脑继续学习。
“卡尔迪，”尼克·弗瑞愠怒地对着天花板警告道，“你也不想你已经完成了上万字的读书报告被我黑掉吧？”
……算你狠，伽什被迫竖起手机。
“我这儿有个任务给你。”
伽什面无表情抬起自己的键盘，试图唤醒对方的良心，让对方意识到他已经拒绝过一次，而且现在他的学业很忙，根本没有空抽身去做其他事。
尼克·弗瑞只瞥了一眼便不屑地移开目光，他那只独眼正专注地看着他前方的控制屏。
“我有一个强大的生物学博士库可以替代你上课，顺便完成你的作业，但我认识的像你一样适合这个工作的人不多。”
镜头一转，伽什终于看见吸引弗瑞全部注意力的大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镜头锁定着地球各个角落，世界无数隐秘在这个神秘组织面前无处遁形。
伽什只扫了一眼，心里便开始发毛。
似乎是无意让伽什看到更多，四周的镜框全部暗了下去，只有右下角某个镜头被放大至全屏。
录下这段影像资料的人大概是蹲着或跪着的姿态，镜头前时不时能扫到一件大衣前襟。
显然是偷拍的姿势。
鬓发斑白的陌生男人郑重地站在台中央，数不清的朝拜者跪在偷拍人前面的空地上，虔诚地看着台上的男人。
执拐的男人气质儒雅，一位观众自告奋勇地走上台，两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双手交叠对视着，镜头拍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台下的人全都躁动起来，攒动着挡住了偷拍的镜头。
伽什眼尖地看见主持会议的男人身边所有黑衣保镖都向前迈了一步，默然表现出保护的姿态。
镜头一阵猛地晃动，背景音嘈杂地说着另一种语言，人群正群情激愤地朝台上的方向呼喊着什么，伽什听不明白。
录制的人偷偷向前移动，等到镜头再次停止晃动，伽什的眼睛无声地睁大了——
短短三分钟，主动走上台的结果却是被人抬下场，男人正值壮年，眉眼间神采却如流沙过隙般流走，霎时间面如枯槁，像个被扎破放气后干瘪的气球。
聚众杀人？！
台下难道没有一个人对此觉得奇怪吗？
就在伽什对眼前一切感到荒谬的同时，尼克·弗瑞正在镜头后暗自打量着他，惊诧又愤怒的表情象征着这个被复仇者们培养过的孩子可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可以很好地置身事外。
“亚瑟·哈罗运用魔法和谎言掠夺教徒生命，巴恩斯会需要一个魔法师保护他的。”
尼克·弗瑞又一次使用那个咒语，那个能让人乖乖为他所用的咒语。
“我们需要你，伽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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