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往事,献身竹马"/> 周家往事》全文无错手机阅读。"/>
这一遭下来,周海壹发现,自己马上就要恐一切室内环境了。
大楼的安保做得相当严格,席箐只有一张工牌,对应不了两个人,多亏了杨梦舒打电话给值班的保卫,不知说了什么,保卫还是放行了。
周海壹在刷卡机前喊住席箐,他低声说:“在你的面试结束之前,我不会回C市。我会找个酒店住下,我知道你面试时不能和其他人联系,但我一直都在,出来之后找我。”
席箐难得露出怅惘的表情,周海壹一眼看穿,他不禁给席箐加油打气:“振作一点!不要打退堂鼓!”
被说中心事,席箐气笑了,周海壹双手握拳的样子元气十足,让一旁前来上工的其他员工不住地投来目光。
“那我就走咯,不要太想我~”周海壹背好书包,脚底抹油溜出大楼。
他今天说什么也不要随随便便进室内了,一来二去真让人窒息。
席箐深呼吸,上班如上坟,他回公寓换衣服,顺便领了早餐,坐在床上一边吃早餐,一边复盘他对整个钟山集团的想法。
这是一家跨国集团,发展相当相当快,从初有名气到表现强劲,大概只花了十年的时间。据网络上公开的资料来看,钟山集团的母公司最初是在美国成立的,董事长是华裔,直到三年前,集团的产品才进入国内市场,然而这一速度已经是相当快了。一般而言,以生物为技术核心的集团,其产业一般以医药保健为主,近些年来也有往互联网及电子硬件技术方向走的,但这更像是给资本画了大饼,并不成规模。
这样的集团,最初就不在席箐的考虑范围内。他是学建筑的,虽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在一个坑里的人不好说其他天坑选手,但这怎么看也和席箐不挨边。
直到他去交换并意外进入一个外包项目组积累经验顺带赚钱的时候,才从同事口中打听到了钟山集团秘而不宣的一些项目内容。原来钟山集团的产业像冰山,冒头的只有一点点,其背后的项目几乎囊括所有基础科学,据说在加拿大有集团独资建造的强子对撞机,董事长本人是数学专业出身,总的来说这是一家不缺钱也不急着出成果的集团,很玄幻,不知道它是怎么存在于世的,钱从哪儿来,要做什么,统统不清楚。
乍一听很像骗子公司,仔细一想还是很像骗子公司,包括在工业园里,就这么一栋写字楼而已,真是其貌不扬。好吧,其实这写字楼挺醒目。
但席箐忽然对那一整层的应急管理中心非常感兴趣——包括杨梦舒的态度,他应该在监视画面里看到了很多不寻常的东西,可他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还跟这两位贸然闯入的人说“无事发生”。
回到项目组的时候,席箐已经迟到将近两个钟头。
可是,从组长到组员,没有人对席箐的迟到发表任何意见。仿佛席箐只是去上了个厕所,而且不是大号,只是放了个水的那种。
席箐坐在自己的工位前,疑惑但小心地环顾四周,既然无人抓包,他就当做自己真的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吧。
可能因为每个人的研究背景和兴趣不同,抽到的题目也不同。席箐这一组的背景分为两类,一类是建筑和数字建模的工程师,加上两位是视觉模拟引擎开发的游戏和电影行业的跳槽员工;另一类是物理学家与生物学家,这些人在外已有相当响亮的名头,导师级别的人物,但并不作为技术顾问参与进来,而是和席箐这样还没大学毕业的小毛头一起作为员工,做一整个设计项目。
他们抽到的考题是“如何为变种生物X设置生存环境,以保证该生物于设计环境内能完成生存、社交、交配及繁衍活动。”乍一看以为是生物或是生态保护相关的题目,但当他们组拿到设定的变种生物X的详细设定后,大家一时间都相当摸不着头脑。
该变种生物的设定是一种活体空间。在设定中,研究人员在发现该物种的前三十年间,一直确定该物种的生存方式是寄生,且主要寄生于具有筑巢意识或领地意识的生物体内,包括且不仅限于鸟类和一般哺乳类。三十年后,研究人员发现,该活体空间实则为共生生物,它会在之前所认为的宿主身上停留很长年限,但达成某些条件后,该活体空间会脱离宿主,并寻求下一位共生的对象。宿主会因活体空间的“寄生”而获利,且不影响寿命。
细致的条件还有很多很多,总之他们就是要为这样一个以空间为主要形态的诡异生物设计住所。设定没有充分给齐的地方,他们需要分列假设,并根据假设进行无数分支方案的设计。
刚开展这一项目时,席箐觉得这简直是离了谱了,为什么一个正经公司要去做这么天马行空的想象?只会给人类或者动物设计空间的席箐,有朝一日要为了一个形态都不确定的异生物设计,这时候组里的前电影行业员工还算是起了个好头,认为他们可以用科幻电影的背景设定路径作为切入的思路。
活体空间,席箐今日再看这个设计思路,无法不与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相连。
难道席箐和周海壹身处一场实验之中?难道他来钟山计划面试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不怪席箐阴谋论,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近似于科学的模型来解释最近的遭遇,就算不是别人设计好的,也能给席箐提供一个思路——他和周海壹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被人给害死吧?
“席箐,我们来模拟一下这个管道供给系统。”组里的物理学家把席箐喊了过去,他倒是注意到了席箐的脸色,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你也做噩梦了?”
“噩梦?”
物理学家的年纪和席箐他爸差不多,倒霉中年人,为了数字大到离谱的年薪,冒着大学违约的风险过来面试。物理学家说:“是啊,我们不是在做X的生态系统的演算吗,昨晚我就梦见了,我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不停地迷路。”
“是什么样的空间?”席箐压下自己的疑惑,举起刚接来的咖啡,假装闲聊道。
“说起来,我在大学里还是某个物理实验室的领导,不知道你去过我们实验室没有……我们在地下三层,电梯一出来,有一个大约一百五十平米的空旷空间,之前系里准备在那儿做一个自习空间,方便我们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在实验室外做一些自己的事,但后来院领导不同意,说这个地方以后要做一个气派的实验室招牌,以后还可能会放一些国际会议的海报,就不让系里布置椅子桌子之类的。”
“我梦见的就是放满会议海报的大厅,一开始我还挺有兴趣,一个个看完了,还在想我们实验室这么能耐?竟然能出这么高水平的文章?看完之后我就进了走廊,想回我的办公室,结果推门进去,发现又是一个大厅,很多很多会议海报,但和刚才的内容都不同……”
席箐感慨道:“哇,您做梦都是在审别人的会议文章。”
物理学家被席箐的调侃给逗乐,“哪能啊,我只是问了组里其他人,发现他们也梦到了这样一间套一间的情况。你呢?”
席箐点点头,倒是没有细说,物理学家拍拍他肩膀,似乎是默认了这一邪门的事,开始测试管道供给的模型。
席箐想,看来这钟山计划非进不可了。
这些人只是梦见而已,但周海壹和他已经实际体验过了。虽然他们所体验到的情况与这些同事所做的梦不同,但感觉背后可能有着相似的原理。
所以说,席箐身上的伤口,这些突如其来的性意和欲望,怪异的空间,寒冰般的鬼怪……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如果警察有用,还要他们这帮科学家干什么?
周海壹离开钟山大厦之后,先是漫无目的地在工业园内打转。放眼望去,钟山大厦是工业园里唯一一幢顶级写字楼,共有六十三层,在园区里其他不超过十五层的楼群里鹤立鸡群。整个钟山大厦环绕了一片小商圈,绿化做得也好,算是辐射到了周边其他设施比较差的厂区。
周海壹找到一家沙县小吃,杀进去炫了两盘沙县拌面。他喝着清凉的雪碧,在充分镇定之后,才敢打开自己的手机,处理可能会出现的信息轰炸。
等待手机开机,输入SIM码,解锁,联网……奇特的现象出现了——没有人找周海壹。
一个人都没有。
按理说,就算是周海壹只是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都能看见手机上躺了几条没有看过的微信消息。但现在,一条都没有。没有任何一个人找过席箐。
除了刚才,有一通未接来电显示。
是周海壹的妈妈,周辛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