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最初回到家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不对劲。他不能够未经允许进入钟会的房间,所以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如果钟会不在客厅里,邓艾会去敲他的房门,询问他是否在里面。他饲养钟会,就像饲养一只不听话的猫,经常需要仰头看向衣柜顶或猫爬架等各种隐秘的地方,确认他的猫还活着。钟会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开门出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随手向门上摔东西,让他闭嘴。今天钟会摔的是枕头,邓艾没有再打扰他。
但是等到邓艾准备好晚饭,钟会还没有出来。他前去敲门时门内没有人应声,邓艾才意识到不对。他用备用钥匙打开门,钟会正坐在床边,将衣服卷到胸口处,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他已经怀孕六个月,但因为原本的腹肌,隆起的弧度并不至于夸张,像是在肚子里揣了一个小西瓜,将肚皮撑得圆圆的。因为怀孕期间的激素分泌迎来二次发育的乳房,让少年原本就有明显锻炼痕迹的胸肌变得更大更软,形状也因为将近半年的运动量减少而变得微微下垂,沉甸甸坠在孕肚的上方,乳头在被卷起的柔软衣料下顶出两个小但明显的凸起,隐隐透过丝薄衣物可以看见明显的深色乳晕。
他意识到有人打开了房门,却没有放下衣服,只是抬起头看向邓艾,以一种陌生的目光盯住他,观察了片刻后,才开口问他:“你是爸爸吗?”
这句话从钟会的口中说出来时并没有带上感情,可还是让邓艾的后背上冒出了一层白毛汗,又急又惊。
他素有自知之明——钟会怎么会用这种平静的口吻叫他?
而且,在钟会的裙子底下,他什么也没穿。
钟会似乎觉得有点冷,他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拽下了裙摆,继续说道:“按理来说,应该是父亲才对,但我的父亲好像不是你。可我似乎叫过你爸爸。”
他顿了一下,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接了一句:“在床上。”
“……”邓艾黝黑的脸庞并不明显地涨红了。
他沉默了一下,才对钟会说:“我是邓艾,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钟会说:“可是这样并不合乎礼法。”
邓艾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好吧,邓艾。”钟会改口了,转而问道,“你进我的房间有什么事吗?”
这真的是见鬼了,邓艾在心里想,钟会从认识他以来,从里没有对他这么礼貌过。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年龄、门第、教育、人脉,将平民与贵族分别开的一切。他收养钟会时,钟会一无所有,可你见到他,就会明白那些东西早就已经刻进他的骨头,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玉雕的骨头,瓷做的身子,与其说你饲养他,不如说你供奉他。
可钟会并不是被供奉在庙里的冷冰冰的神像,他会走动、会说话,会哭和会笑,他活生生地与你生活在一个共同的空间内,时日愈久,你就越愈不可避免地渴望与他亲近。
但邓艾没有机会,是的,钟会主动勾引他,与他做爱,甚至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但是邓艾没有机会,他还是不明白钟会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只能像一个被操作的木偶一样顺从钟会的意志,来换取被允许的亲密。
他当然不会喜欢一直这样。
他没有在这个只有他与钟会的小家里尝试过像对待下属那样对待钟会,不如说很多时候他都表现得更像钟会的仆人,他照顾对方除了出于对钟会此人特有的容忍,也因为作为长者拥有着照顾年幼者的义务,或者说,怜悯弱小。无论钟会的出身如何,他都比对方年长整整二十八岁,钟会现在还在上学,他们之间无论是从社会上的力量还是从单纯地肢体力量来进行对比,钟会都无疑是绝对弱势的一方。
钟会也知道这一点,可他还是永远那么高傲,不屑向邓艾解释自己的任何行为,而他的高傲也属于邓艾容忍他的理由。
钟会对于邓艾来说像站在阁楼上的公主一样高高在上,可有时候邓艾会觉得,钟会俯视他时,他在他面前是完全透明的,像主人了解一只他驯服的狗。
邓艾没有表现出来过,但他确实曾经为这种洞彻感到惶恐,他对他的养子的心思也并不如他袒露在外的部分那样正直。那些单纯的奉献精神,只希望钟会过得好就可以的祈愿,这些心情当然也足够真诚,但人心并不只存在沐浴在阳光里的一面。当初收养钟会时,他因为可能的危险主动与妻子离了婚,将所有财产都给了对方,而他也不是会招妓或者热衷于自渎的性格。从那以后的近十年他从未再与别人做过爱,但与他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养子却在一天接着一天地长大,甚至在十五岁那年来了初潮。
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忘记那一天的场面。
钟会脸色很差地喊他进自己的房间,表情不快,可他肤色白,脸颊上有一点红也明显,更何况是这种连后颈都在发红的窘迫。邓艾不知道这位小祖宗又想要做什么,只能沉默着站在门边,不变应万变。钟会命令他:“走过来,蹲下。”
邓艾照做,单膝在床边半蹲下来,抬头看向钟会,变化的高矮对比似乎让钟会的窘迫消退了一些,但他的语气还是很别扭,让邓艾低下头去,不要看他。
然后,钟会脱下了自己的睡裤,露出两条修长的腿,大腿在脱下外裤后立刻闭合在了一起,松弛状态下的肌肉软软挤在一起,在腿中挤出一条肉缝。他将睡裤丢到床上,只穿着内裤站在钟会面前。包裹住重要部位的三角布料被塞得鼓鼓囊囊的,除了那根垂在前面的小阴茎之外,还隐约可以看见成团的卫生纸,被放在下面。
邓艾看见自己的养子用握惯了笔的细白手指扯住内裤边缘,向外拉开,慢慢顺着大腿向下滑去,露出毫无遮挡的性器。少年的阴茎乖巧地垂在两腿之间,未勃起的状态下看上去像是一只拢翅的白绒绒的幼鸟,羽毛光滑。钟会将内裤脱到了脚腕处,抽出了一只脚,重新坐在了床上。他拨开自己的阴茎,对邓艾打开了双腿,低声问他:“为什么我的下面在流血?”
邓艾气血上涌。他娶过老婆,当然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当他用自己又黑又粗的手指摸上那个长在钟会身上的、原本应该只属于女性的器官,他跟钟会间的属于养父子的界限也在无形间崩坏,这世界上有哪个养父会去摸自己儿子的逼?可他触到那两瓣一根毛也没有的雪白软肉,指腹像是要陷进肉里,仿佛是在摸一团光滑棉絮。他拨开它们,看见里面嫩红色的小阴唇,从闭合软肉间缓慢沁出一滴暗红血珠的穴口。他着魔一般用手指碰了碰穴口的软肉,指尖陷进去了一点,经血顺着他的手指滴出来。
邓艾的鸡巴一瞬间在裤子里硬得发疼。
“疼。”钟会低低说了一声,才将邓艾从某种幻想中惊醒。钟会看着这个蹲下后也像铁塔一样的男人慌乱起身,看见他被阴茎顶得拉链不堪重负的裤裆,看见男人急急忙忙转身,丢下一句“我去给你买东西!”就落荒而逃。
他将还挂在一只脚脚腕上的内裤踢得更远,哼笑了一声。
刚刚被男人粗糙指腹摸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可痛中又夹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邓艾无法确认自己关门时听到的那声哼笑是真的有过,还是只是他因私心而生出的错觉,而现在他似乎拥有了触碰真相的机会。
钟会的心智变低了。
他在得知钟会怀孕并且不准备打掉时就做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准备,甚至包括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的一床花棉被,用来给钟会垫腰和保暖。但由于这床棉被过于挑战钟会的审美,被在外面又套了一层白色被套,现在还放在钟会的床上。总之,那些准备告诉邓艾,现在这种状况对于孕母来说是正常的,虽然并不是百分百,但确实有一部分孕母会在孕中期因为未知原因,在怀孕期间智商下降到孩子的水准,具体情况因人而定,恢复时间也因人而定,最晚持续到生产。
但在当时,邓艾从没想过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在钟会身上,钟会看起来就是那种会一直让自己保持聪明的那种人。
钟会已经因为他略久的沉默不耐地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没用力气地踩在他的脚上,问他:“邓艾,你进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邓艾摇了摇头,说:“无事,只是来喊你吃饭。”
他们和平地吃完了一顿饭,在原先的时刻表中,饭后是邓艾收拾碗筷并洗碗,钟会回房午休的时间。但今天钟会躺在了沙发上,邓艾洗完手,出来时就看见钟会坐没坐相地瘫倒在沙发里,他侧卧在沙发上,头枕在沙发的扶手上,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换台,不知怎么就调到了DVD频道,看见屏幕上开始出现模糊的夜间画面。
在那些声音也一同传出来之前,邓艾冲过来关掉了电视。
“你干什么?”钟会不满地说。
“那不是小孩应该看的东西。”邓艾闷声回答说。
“我不是小孩。”钟会反驳他。
邓艾不再说话,只是将储存影像的光盘从DVD机里弹出来,准备收起来。
“喂。”钟会在他的身后语气恶劣地叫他,邓艾不理他,他就又换了语气,可怜兮兮地说,“我的肚子好像不舒服。”
邓艾只好拿着那张光盘回返过来看他。钟会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肚子望着他,脸上看不出一点不舒服的样子。可邓艾还是认输地单膝跪在他面前,伸手试探性地摸上他鼓起的肚皮,问他:“是哪不舒服?”
钟会咬着嘴唇笑了,他把自己的脚从毛绒绒的拖鞋里抽出来,踩在邓艾硬邦邦的大腿上,用屈起的脚趾在那些健硕的肌肉上蹭来蹭去,最后踩在裤子中间,脚心隔着布料压在下面的阴茎上,威胁地向邓艾发问:“你知道我不是小孩,对吗?”
可他这样问,反倒显得自己更像小孩。
钟会脚趾上修剪整齐指甲隔着布料刮过他的肌肉,带着挑逗的意味。邓艾觉得自己是个变态,被钟会踩也觉得兴奋。或许这就是事实,这世界上除了变态哪个养父会肏自己的儿子?而如果他坦然承认自己的卑劣,是否也可以被允许做一些与卑劣相符的事情?
他早就想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