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小王子。任寒波眼神柔软的像春天的云彩,捧在手中的小王子,要不是苍狼现在心情一定很不好,他真想告诉苍狼,不用怕,以后他会暗暗跟在后面,不再让那些混账欺负他。
到底这话说不出来,任寒波低下头去,把药膏塞在了苍狼手里,推着无力的手掌合拢,一根根手指握住:“累了吗?”
“没事。”苍狼勉强的低声说。
“要是我在你身边就好了。”任寒波忍了一会儿,低声说:“你需要我,我却不能陪伴你身侧,每次都晚了好几步。”
苍越孤鸣终于笑了,有一种不知该怎么说的微妙的感觉,让他笑了出来:“凝真,你说得好像……是我的,呃……”
“护卫?”
“我把你当兄弟,当朋友,”苍越孤鸣道:“如果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我不愿意,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任寒波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跪拜你,也不想因为你是苗王才看着你,亲近你。”
“凝真。”苍越孤鸣情不自禁想告诉他,此时此刻,陪在身边的凝真,绝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身份而发生什么不同,但这样的话还没有出口,被苍越孤鸣用力咽了下去。
看来被嫌弃的是我,苍越孤鸣一边微微怅惘一边想,任寒波站了起来,对他伸出手:“王子,该去休息了。睡足了才有精神处理明天的事。”
苍越孤鸣抓住了他的手,被他一本正经的语调弄得哭笑不得,任寒波一边弄熄了火焰,一边淡淡的看着他,微微叹息了一声。
在回到苗王宫之后,苗王和千雪孤鸣之间终于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执。
千雪孤鸣被押入牢房,下令斩监候,这都是因为他一意孤行包庇藏镜人。苗王毕竟折损了许多人马,无法当众包庇他,因此苗王吵得很假,但千雪孤鸣吵得很真,苍越孤鸣在旁边很无奈,他作为辈分最小的孤鸣,很希望王叔站在父亲的立场上,但他又很清楚,千雪王叔是个多么在意兄弟的人。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反对的更认真一些。
结束了这一段,女暴君追杀罗碧不成,这段时间尤其灰头土脸。苍越孤鸣本来想要留在宫里,心烦意乱了一阵子,白龙鱼服离开了苗王宫。
“千雪王爷毕竟是王上唯一的兄弟,”任寒波高高兴兴的带他到附近走一走:“只要王上不想杀,总会有办法的。”
任寒波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王上想杀的话,再多理由也拦不住。”
“你在说温皇吗?”苍越孤鸣接过这个话题,又看了看他:“对了,你一路回来之后,又在做什么?”
任寒波一听他提起这个,笑了笑:“自然是做生意了。不过最近来了一些外族恶客,想白吃白喝我的,还嫌我的铺子不好。你说,世上可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客人?我非要给他们颜色瞧瞧。”
“那就是不需要我帮忙了。”苍越孤鸣看他说得很轻松,在旁边一起逗趣:“总是你帮我,轮到我有用,你也不用。”
任寒波说:“我哪里舍得。”
苍越孤鸣一声轻轻叹息:“凝真,你当真见外得很。”
任寒波心里想,等你有一天见到了我如何不见外,必要后悔这些日子和我亲密无间。他越是这么一想,越发温柔起来,只陪着小王子到处逛了一阵子。
路上不知何时飘来淡淡的香味,宜人柔和,苍越孤鸣也闻到了这微薄味道,忽然一怔,抬头看去,道:“这味道是从何处来的……”
任寒波嗅了嗅,鼻尖一颤一颤,十分有趣,苍越孤鸣忍着不说,任寒波指了指远处的豪门大户:“办佛事吧,这是辟荔,成色倒不错,在我手里,也要二两才得一份。”
“凝真,你当真厉害,”苍越孤鸣抓住机会夸夸他:“生意做得好,鼻子还好。”
任寒波一怔,笑道:“我疑心你骂我,只可惜没证据。”
“我哪里骂你。”苍越孤鸣也笑:“何况,你也没证据。”
两人一句赶着一句,走到那豪宅外面,忽然角门开了一扇,出来个大和尚,挂着佛珠,苍越孤鸣又能拿话逗他了:“你看,我可没骂你。”
任寒波忍不住笑了一回,那大和尚回过头来,瞧了瞧他们两个。苍越孤鸣背过身来,不想叫人恨上,任寒波浑然无忌,不仅不避开,还好好瞧了一会儿,笑了一会儿。
那大和尚握紧佛珠,忽然脸上一沉,狠狠瞪了过来。
密宗的人,当然不是和尚,这一下,任寒波送了个笑过去,转身拉着苍越孤鸣走了。两人都觉得好笑,停下来在茶铺喝了茶的时候,还忍不住笑了一回,如今,苍越孤鸣倒玩笑起来:“以你的性情,能撑着生意不倒,真是难得了。”
“性情不好,只得靠眼睛补了。”任寒波津津有味的捻起一块茶饴:“你这般的好性子,在外行走,才更吃亏。我真想日日夜夜看着你,如同看仓库里的金子,一眼也不眨。”
苍越孤鸣叹了口气:“你行走在外,何时看了金子一眼。”任寒波一本正经:“没认识你前,我夜夜要枕着金子睡觉,保一夜无梦无忧。认识了你,我才弃了金子,只瞧着你好不好。”
这话说的如此好听,苍越孤鸣喝了口茶,若不是怕他恼了,真想说一句这样的花言巧语,合当说给天下第一的美人儿听才不浪费。想到这里,苍越孤鸣又笑了一笑。
任寒波在王都有三个落脚之处,这天夜里,烧了一个。烧完了,还留下了一袭红衣。端端正正放在院门外的石狮子旁边。
“来都来了,怕什么。”任寒波喝了口茶,又道:“难为这些密宗的大喇嘛,情愿扮作和尚来,可惜他们不知道苗疆信的是祭祀,天狼台人多得很,阴阳双部可不收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