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昨夜阿瑛欺负完我之后,就派人把我送回了家,临走前她那意兴阑珊的嫌恶表情,我久久不能忘怀。
她还算贴心,没有惊动任何人,或是再刻意羞辱我一番。
毕竟昨天晚上那样已经够羞辱我的了。
我一直昏睡到现在,还余有宿醉的头痛。幸好喝醉了,不用回忆起来每一个具体的细节,只是还有一些极度羞耻的片段会在我的脑海中闪过,不堪回首。
忽然想起来我好像在阿瑛的床上吐了,她不会生气吧?
可要不是我把酒吐了出来,这会儿指不定什么样呢,到现在我身上都还有病酒的红肿发痒。
算了,她生气了又怎么样,我都被她欺负完了。
老实说,她就是纯粹拿我宣泄情绪。
那感觉,就像是被当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肉,任她怎么搓扁揉圆,总之没有半点怜惜。
她只是想毁掉她的蘅姐姐所珍视的东西,以此泄愤,仅此而已。她在跟我,跟那个伤了她的心的蘅姐姐发脾气。
羞辱寻常男子的方式,不过是将他设做寻常女子的处境一样欺辱罢了。真没想到阿瑛会亲自做到这个份儿上,她也是够拼的。
但对我也算不上欺辱,是我自己应了她的。
感受到身体传来的异样疼痛,我勉强撑起身子,唤来仆从,让她们去请萧家的大夫来。
张春娘比我娘小不了几岁,替我验过伤口之后,交代我并无大碍。
“蘅姐儿只是变作了妇人。”
“这是什么话?蘅本来就是妇人。”我笑着打趣道。
“总归是不一样的。”
我扭头望了张春娘一眼,陷入了沉默。
亏阿瑛这样还能找准地方,歪打正着,她倒是也醉糊涂了,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本以为她不会对我下手,失策,太失策了。
这下我没了主意,万一以后她再找我承欢,恐怕早晚会察觉到我是女儿身。
纸里包不住火。
萧丛和哥哥们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劝我早早与阿瑛相认。
早一些总好过晚,可我当局者迷,怎么都看不透这一点。
“蘅姐儿,那个九转什么什么丸,是女帝御赐给你的吗?”张春娘忽然说起。
“是啊。”
“嗯,那丹药对你的身子极好,若是可以,再向女帝讨一些来,帮你调理调理。”
“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向她讨东西,说不定我要还得更多哩!”
“唉……你这孩子。”张春娘叹了口气,无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跟你爹你娘一个德行。”
“什么啊?”我趴在枕头上,鼓着腮帮,气呼呼的。
不知怎的,面对张春娘,我竟生出晚辈撒娇的心思来,或许因为她是我娘闺中友人,自幼看着我长大吧。
“说你和你爹娘一个德行,两个人凑不出一张嘴来!”
我爹娘吗?
若是爹娘知道,我成了阿瑛胯下的玩物,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蘅姐儿,有什么难处不好和自己枕边人说的?”
“自家的媳妇左右都是怎么看怎么好,哪有嫌的?”
的确,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我看阿瑛怎么看怎么好,她欺负我我也觉得她好。
“春姑说的媳妇,是我,还是陛下啊?”我侧过身来,笑说着俏皮话。
“我不晓得你们两个女子做那事儿,是怎么分的丈夫妻子,横竖通通算作媳妇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捶床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你个没心肝的小崽子!”张春娘别过脸去,生着闷气。
见她果真生了气,我起身圈抱住张春娘,哄道:
“好啦别生我气了,赶明儿让我娘瞧着,该跑梦里来骂我了。”
“唉,你娘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骂你呢?”
“是是是,春姑也和娘亲一样,最好了,断然不会责骂蘅的。”
哄了三两句后,张春娘的脸色果然好了不少,不再嗔怒,开始苦口婆心地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