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纪鸿……姜扶下意识地转头，转到一半又转了回来，姜渝的神情已经不复柔顺。
“皇兄！”姜渝用着撒娇的语气，但是言外之意却是警告，姜扶只能收回视线，到了浴池边又是忍不住。
“我想你死”姜扶神色认真地说完，几乎是粗暴地将姜渝丢到水里，却又不得不自己跟下去，给姜渝倚靠摆弄，听着姜渝说：“给皇兄殉葬小渝是乐意的。”
姜渝在水里三下五除二地就脱了衣服，只是依旧留了一件玄色外袍，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与姜扶相贴。
至于姜扶在情事上刻意粗暴的动作，姜渝通通选择不计较，虽然确实很疼，很疼。
如果说纪鸿一开始是愤怒，那么在理智和冷静逐渐回归时，就是怀疑：他的爱人、似乎与他认为的有些不一样？
固然姜扶是受着姜渝的威胁，然而姜扶似乎已经习惯性地看不起和侮辱姜渝、以及二人在情事上似乎已经极为默契娴熟，这不是仅仅威胁几日就能做到的。
纪鸿被姜渝的各种行为冲击得太猛烈，一直到他再次失去意识时他也只思考到这么多。
再次睁眼，已经不是帝王寝宫，而是一处寻常府邸，身前端坐着君王。
纪鸿依旧被笼子禁锢着，认出眼前人是姜渝后顿时警惕，并下意识地打量周围环境——这宅邸是他儿时的家！纪鸿很快意识到这一点。
“陛下要做甚？”纪鸿知道姜渝绝对能做出更加超出他想象之事，然而却被多年的教养制约，对姜渝还是只喊的出“陛下”。
确实如莲一般，总是能够坚持自己的风度，姜渝心里下了评价的同时指了指笼子里旁边的一沓文书默而不语。
文书和夹着的纸张都稍稍有些泛黄，却一整本都打好线，没有折角，即使稍有凌乱也不难看出是被精细保存，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纪鸿死也不会忘却的日期：是纪家被查抄出私通戎狄的书信，被降下一道男丁抄斩，女儿为奴的圣旨的一天。
这薄薄的几页纸张，底色是纪家八十二口人的血。
他是在提醒什么？久违的、被强行封闭的记忆涌上脑海。
姜渝看着纪鸿大口大口喘气，似乎情绪有些不对劲，开口道：“你可以先看最后一页夹的，再去看全部的档案。”
纪鸿不知道也不去想姜渝的用意，只能按姜渝说的去做，然后他就看到了……
“天日昭昭”！
惊得纪鸿猛地起身，甚至脑袋撞到了笼子才被弹回地面。
纪鸿攥着那与别的档案相比格外新鲜的纸张的手是颤抖的，从喉咙里出来的声音也是颤抖的：“陛下这是…何意…”
“正是如你所想。”姜渝并不会照顾纪鸿的情绪，也所幸这是喜事，“纪家确实通敌叛国，只是你的父母与本家疏远，且于国有功，当得清白二字。”
纪鸿此刻已然呆滞，他怎不知道他的父母的清白，只是没想到，会真有一日，以一种如此荒谬的状况见证证明他父母清白的希望！
纪鸿手里的讼状，天日昭昭之后跟的是纪鸿的父母为边地九州守军运输粮草的功，那一场战斗，边地九州的军队因为纪家本家的通敌被暗算伏击，而包括他在内的世人不知晓的是，又因为纪鸿父母秘密运输的粮草而能坚守到援军赶来，倒真应了一句无巧不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