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连贯的水田里,稻香一片,金黄铺地。
然而这幅美景却无人欣赏,姜志业站在田埂上,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田里那几个狼狈的身影,又立马转过脸去,似乎不忍直视。
虽然没报多大期望,但他还是走流程,带了四个新知青来田里,教他们插秧和割稻子。
谁知这几人的表现,比关夕望他们还不如。
舒哲就不用说了,拖着病体能出门就不错了,姜志业都怕太阳把他给晒坏了,特许他坐在大树下休息,还在他旁边放上了水壶和糖果,以备不时之需。
其他三人都站在水田里,学习怎么插秧。
凌道宽背对着太阳,热得烦躁,他从小练武,对力道的控制还行,至少不用担心把禾苗掐坏。
但他极为厌恶肮脏、滑溜溜的污泥,只站了一会,就直接跑上了田垄。
用水将腿上的泥洗净,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随意往半新的衣服上擦了擦。
仗着将近一米九的个子,他低头对姜志业说:“喂,大队长,有没有更适合我的工作?但凡让我去杀敌人,我都不愿意在这么恶心的地方干活。”
“胡说什么呢?”姜志业头疼不已,“既然不愿意站在水里,要不你去割稻子?”
“不成,那玩意痒死了,弄在身上又脏又黏。”说着,他抬起下巴,看着几个正在收割的农人,撇了下嘴,“我可不要沦落到跟他们一样。”
“这干农活,哪里有舒服体面的?凌知青,咱村就这些活,您要是干不了,就回去吧。”
这话是真心的,别人不知道,姜志业可是知道凌道宽的背景的。
凌司令员都只是凌家的第三号人物,凌道宽的父亲和爷爷才叫手眼通天,随便一个说出去都能吓死人。
他也想不明白,这样的大少爷,到底是哪里想不开,一定要跑到他们村来当知青。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哼,想让我临阵脱逃?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别看凌道宽嘴巴上比龟壳还硬,其实心里早后悔了。
他来之前一时冲动,在家里人面前下了军令状,保证把姜知睿弄到部队里。
就这么回去,那不是主动认输吗?
想到这,他眼神就坚定了起来,“不行!我才不回去。”
余光一扫,他在旁边的稻田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来了句:“大队长,我先走了,有事没事都别来找我!”
还没说完,他就直接跑掉了。
姜志业摇摇头,也奈何不了他,要别的村里有刺头,大队长完全可以不给他发粮食,饿两顿就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