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动作慢了一步,在他拔出匕首前野狗已经扑面而来。
赵江沅几乎是被吓跑的。
直到她看见那个小哥哥为了她跟那只野狗在雪地里翻滚搏斗,吓的窒了片刻,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拼命往外奔去,“来人,救命啊!”
“爹,娘!”
“……”
有那么一度,沈异以为快死了。
他脸上身上全是血,疼意不足以形容,仿佛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般。
昏迷中,只知身边有无数人走来走去,都是他平日未曾见过的锦衣玉服,而他的手,一直被那个小姑娘握在手中。
“呜呜呜,小哥哥都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
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呵斥道,“叫你胡闹!说过多少次了出门捕猎不可到处乱跑!”
“行了,沅沅都被你吓哭了。”另一道柔润的声音响起,伴着温暖的手心在他额心轻抚着。
那份触觉更暖意,让他情不自禁的渴望缺失许久的母爱。
*
沈异昏迷了三天四夜后,终于醒了。
醒的时候,还好,他还在他的毡房里,沈异只觉得自己额头仍旧烫的厉害,可眼睛好歹能睁开一些了。
“八……八叔。”
他醒来时喊的第一个人便是八宝。
赵江沅听见他说话后高兴的朝坐在身侧的母亲喊去,“娘,小哥哥醒了!”
醒了么?
孟宛清微微笑着,将纳了一半的衣裳放下,这几日她都留在毡房照料这个小男孩,见他衣衫破了,便替他补补。
上前时,小男孩儿正用乌黑明润的眼睛望着她。
他长的,极好看。
五官端正且内秀。
“你醒了。”她坐下去,摸了摸他的头,烫是烫,从前几好多了。
沈异嘴巴动着,“八,八……”
“娘,他在说什么?”赵江沅听不懂。
孟宛清正欲说什么的时候毡房的帘子被人打开,几个面色沉重的牧民走了进来,她一看便知有事发生。
嘘声示意,有话出去再说。
随后起身走出毡房,她一出去便听那几个牧民打着手势用浓重的本地口音道,“死了……雪崩。”
“尸体都硬了。”
“……”
说话间,指了指那个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尸体。
尸体全结了冰,看不清面貌。
“他一直跟他叔叔相依为命,可怜的,如今连叔叔都没有了。”
孟宛清为人母后总是见不得这些事,她吩咐道,“将他带下去,好生安葬吧。”
“是。”
她赏了些银子给将尸首带回的牧民,又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只是,进去时发现沈异就站在帘内分明已经听到了一切。
“娘,小哥哥非不肯躺在床上。”赵江沅有些懊恼,伸出手道,“我想挡住他,可手都被他捏红了。”
孟宛清轻抚了她脑袋一下,朝沈异望去,却见小男孩异常绝望的环抱住自己,缩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