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露出一丝笑容，淡然道：“懒人到什么地方都能随遇而安。”
陈安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
这时秦亮看了一眼太阳位置，说道：“今日我还得去舒水，暂且便不多说，下次来、再去看看铁矿与炭矿。”
秦亮见陈安比在洛阳黑瘦一些了，便好言道：“铁官不归郡守直管，我只能找季乐来帮忙。若有什么难处，卿只管明说。”
秦亮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秦亮看了一眼他蓬乱的八字胡，笑道：“我记得，季乐自称是懒人。”
秦亮立刻沉声道：“原来季乐也有察觉？”
秦亮怔了一下，观察了一会陈安的脸，他便轻轻点头回应。
陈安虽然长着八字胡，但人中位置很平整，不算是“八”字、而是一横（下巴没什么胡须的、都叫八字胡），并非丁谧那种狗头军师的造型。
正要转身，秦亮忽然听到陈安唤了一声。他转头时，陈安忽然沉声道：“大将军府事或不济，仆望府君保重。”
两人也不多说，一前一后回了署房。
陈安道：“仆暗示之后，大司农桓范也如此认为，还向大将军私下说过。但苦于找不到真凭实据。”
秦亮感慨道：“记得我刚出仕的时候，起初与那个孙谦相谈甚欢，跟季乐倒没什么话、后来慢慢才熟识。不过现在我与孙谦已经没有来往，倒与季乐情谊日增。”
秦亮顿时叹了一声，寻思陈安这句话、好像也没说错，只是这种话一般不用说出来。不过若非诚心结交的人、也不会明说，总比口蜜腹剑背后捅一刀的人好得多。
陈安皱眉道：“只是找人不太容易，之前辟了两个人都不行。事先说得很好，还有个祖上做过将作大匠，找过来一用，他建造的炉子第一天便烧塌了。若非如此，三四个月定然能出铁。毕竟沿着沘水上游过去，铁矿、石炭都是现成。”
那司马懿如今有了点退隐的迹象，但确实是个让人忌惮的人物。连陈安这种信奉玄学、口上挂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人，都已早早嗅到了危险。
他便拍了一下陈安的臂膀道：“不管今后交情疏或密，我也能记得旧事。”
两人遂在尘土弥漫的土路上相互揖拜。
秦亮便不动声色道：“一事归一事，他同样看不顺眼我，上次伐蜀、不也举荐我做军谋？”
秦亮思索了一会。
很快大伙把小小的铁官城转了一圈，众人便到官寺中歇息。秦亮单独与陈安走出官寺，在满是尘土的路上走了一阵。
并非所有城寨都像郡府周围那样、铺了砖石，这里的路便比较差。秦亮的官袍上，此时已全是黑灰色的土，手上也都是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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