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坐在庭院里，看着灰暗的夜空出神，一枚铜钱在手指间不断翻动。
可以肯定，父亲是被人害死的！
除了王富贵外，一定还有其他帮凶。
能动名册的人不多，前任知县黄谦，现在县衙的主簿、县丞、典史、书吏都有可能！
无论是谁，这笔仇，我都要报！
铜钱被手指重重夹住，顾正臣站了起来，对走过来的顾诚说：“明日早起，随我入城办事。”
“好的，家老爷。”
顾诚遵从。
顾正臣回头看了看母亲的房屋，已熄了烛火，满是黑暗。
父亲的事还是暂时不告诉她的好，待查明真相，再将父亲的骸骨收敛埋葬。
翌日一早，顾正臣与母亲打了招呼，就带着薛诚出门。
县城，小水塘。
顾正臣伫立在岸边，凝视着平静的水塘。
证明我是我？
顾正臣有些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后世某个行、某个所、某个办事处飞过来的。
男孩连忙翻找，打开几幅字画，才找了出来，递给顾正臣。
不再理睬王有成，进入巷道，顾正臣看着墙壁上的兔子，对顾诚吩咐：“取个笔墨来。”
“这个，足够证明了吧。”
“哥哥很喜欢兔子，想找人画几幅兔子，你可以告诉我应该去哪里找吗？”
顾诚连忙答应，去找人借笔墨。
顾正臣让顾诚在门外等候，手持画卷走了过去，盘膝在低矮的桌案前，将画卷徐徐展开：“这幅画，是你所作吧？”
没办法，朝廷停罢科举，都没人考试了，谁还来找你。看吧，老朱硬生生把文昌帝君给整失业了……
恶人还在笑。
邓泉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什么内情。”
顾正臣昨晚上来过这里，擦去了兔子头顶上的官帽，只留下了兔子。
顾正臣左顾右看，遇到折扇摊就停下翻翻看看，看到卖字画也端详一番。
出了城向南，顾正臣与顾诚走向三里外的文昌祠。
顾正臣展开看了看，画中兔子虽与墙上兔子不同，但笔法基本一致，就连神态都相似，极有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顾正臣弯腰，从背篓里取出一张字画，展开看去，画作是一只雄鹰，看走笔勾勒，与兔子的画法很有几分相似，问道：“可有兔子的字画或折扇？”
“有。”
十三四岁的男孩见有人来，连忙说：“大哥哥，买把折扇消消暑吧，不贵，五文钱，字画十五文。”
顾诚跟着顾正臣逛了一个时辰，终忍不住问。
淫祠就淫祠吧，反正文昌祠没有一丝一毫少儿不宜的东西，百姓该信还是信。
“顾正臣。”
顾正臣凝眸。
邓泉正在作画，还以为文昌祠的道人，抬头却见是一陌生人，不由警惕起来。
男孩收下钱，高兴地说：“城南文昌祠，有个叫邓泉的书生……”
只不过，此时的滕县文昌祠有些冷清。
邓泉低着头，咬牙说：“你如何证明你就是顾正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