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的一声,刀锋反出的寒光将圣帝的脸照得惨白,一笑稳稳的用刀尖点住他的喉结,心有戚戚的咧了咧嘴,“陛下的身手很不错呢”,圣帝哼了一声,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付一笑,挟持寡人的罪责有多大,你清楚吗?”
“当然清楚”,一笑笑答,手上却没有半点松动,“但我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吗?陛下”,“那凤随歌呢?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若因你的缘故将夙砂牵扯进来……”,圣帝话未说完,已被一笑略略推进的刀锋逼得后退了一步,“身份?”一笑逼近一步,“更何况,在这个时候,陛下是不是应该先担心一下自己呢?”
夏静石在旁稍稍歇了几息便又立了起来,低声命道,“典狱,把其余的人全数锁进空余的牢房,钥匙交给本王”,典狱迟疑着嗫嚅道,“殿下……依臣愚见,就算有再大的冤屈,殿下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大……呃……陛下宽仁,定不会介意……”
“照做”,夏静石打断他,“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关系,若不想被牵连进去,便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天亮了自会有人来放你们出去”,他转头瞥了一眼圣帝,“陛下宽仁,定不会介意本王这个小小的安排吧?”
圣帝冷眼看他,“你逃不掉的——若你现在向寡人下跪认错,寡人可以饶你不死”,夏静石微微笑了一下,“陛下好意,臣心领了。”
未到冬日,榻前已经升起两盆炭火,就连静静在旁服侍的下女也已汗流浃背,但榻上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凤戏阳却没有一丝汗意,浓密乌黑的睫毛映着艳如红霞般的脸色,灯影闪动间,仿佛灵魂都要随着暗影脱体而去。
房内燥热无比,外室的凤随歌心里更是焦如火燎,戏阳至今昏迷不醒,一笑也是生死不明,但,戏阳醒来又能怎样?于情他希望戏阳没有骗他,于理他却更相信一笑的坦荡;一笑回来又该如何?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每刻都可能生出异端,浓重的担心更是将他煎熬得几乎发狂。
廊间忽然传来奔走之声,凤随歌一个箭步窜至门前,大力将门拉开,“有消息?”禁卫长奔上前来,面色凝重的禀道,“皇子,圣帝来了”,“他怎么来了……”,凤随歌锐利的眯起眼,“带了多少人”,禁卫长迟疑着回道,“好像……只有一架车轿和一名车夫。”
凤随歌一怔,“你确定是圣帝亲来?”禁卫长摇头道,“臣不能确定,但上前查问之时轿上递下一块御用金牌,臣验看过,不会有错”,“我去看看”,凤随歌简短应道。
游廊间回响着急促的脚步声,行馆大门口的灯火越来越近,凤随歌的心也砰砰的越跳越快,在踏出门槛的那一霎那,他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通明的灯火映照下,轿侧揭起一半的挂帘后露出的那张脸,不是圣帝是谁。
“陛下好雅兴,学古人秉烛夜游么”,凤随歌淡淡说着,看似随意的四下环视了一圈。
空荡荡。
“凤皇子”,正在疑惑,赶车的车夫怯怯的唤了一声,“陛下有事要单独与皇子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