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上车辕,徐送的晚风随着车帘的轻摆带出混着淡淡熏香的血腥味,凤随歌心中一紧,大力挥开了车帘,不等他看清车厢内情形,厢内已传出一笑熟悉的语声,“快进来!”
凤随歌直觉的放了手,厚重的车帘在他背后垂下。
待眼睛适应了车内昏暗的光线,凤随歌骤然低呼,“夏静石”,穿着圣帝服饰的夏静石神情疲惫的倚在厢壁上,向他点头致意。
一笑早已将两人怄气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纵上前来环住他的胳膊,轻笑道,“看,殿下和圣帝是不是很像,就连皇城守卫都没有认出来——我们一会儿去救人,有圣帝的令符在手,天一亮就可以离开这里……”,乍见她满身血污,凤随歌顾不得听她絮絮叨叨,连忙将她拉到眼前细细查看,“怎么一身血迹,你受伤了么?”“一点都没有伤到”,一笑扯了扯衣衫,“都是殿下身上的。”
稍稍放下点心,凤随歌又问,“你们怎么出来的?”一笑伸手向车厢内的暗影中一指,“我们挟持了圣帝,上车便打晕了缚在那里,这一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你方才不在,定不知有多惊险……”,“不急在一时说”,凤随歌打断她,将外袍解下给一笑披在肩上,“我们的时间不多,你先进去换套方便行动的衣服,顺便给镇南王找些止血的伤药来——动作轻些,别惊动旁人。”
一笑应着,轻快的跳下车去奔入行馆。
车内,只剩下凤随歌和夏静石两个人。
“没想到你会来”,夏静石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将她照顾的很好,比起从前,她沉稳了许多”,凤随歌微微一笑,“人总是要长大的——你还坚持的住么”,“当然”,夏静石吐出一口气,“多谢你们”,“要谢便谢她吧,我这样做是有私心的”,凤随歌牵了牵嘴角,“说说你们脱逃的经过,我们再商量怎样才能将所有人安全的带离圣城!”
圣城城西一处壁垒森严的石牢是历代囚禁要犯的重地,整座囚牢深深的嵌于山腹中,山前横着一条水势汹涌的急流,仅靠一架铁索桥连通两岸。
夜色中,一队锦绣禁卫打扮的军士护着一架车轿缓缓驶近。
“停下!来者何人!”随着一声喝斥,一名重甲守卫大步流行的走近前来查看,慌得车役立即拉紧了缰绳,骏马不耐烦的原地踢踏着,重重的喷着响鼻。
“大胆!”车中传来一声断喝,付一笑临窗将侧帘打起,“本宫奉圣帝陛下谕前来提审钦命要犯,有陛下令符为凭,哪个敢拦?”说着,一块明晃晃的御字金牌从她搭在窗格上的手中垂下,叩叩的撞击着车身。
“啊!是兴平公主”,守卫慌忙跪倒在地,“臣不知公主亲临,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免了”,一笑冷冷的扯回令牌,“陛下要亲自提审私械一案的所有钦犯,还不快去提人!”那守卫诺诺连声的便朝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