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祥忙道:“我清闲得很,愿意每日恭候侯爷前去,到了那里,说话总能方便些,您说可是?”
蒋云初心生笑意,想着这倒好,不用挖坑,聂祥自己就跳进来了。他似笑非笑的,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聂祥将锦匣递给聂宛宛,连连行礼道谢,喜滋滋地离开。
这日起,聂祥白日命人守在十二楼附近,晚间自己去十二楼的赌坊。
他与聂宛宛料定蒋云初只是看起来不染烟火气,实则爱财,视人命如草芥——根本是奸商的性子。这种人他熟悉得很,很有些对付的手段,只要把蒋云初哄服帖,那么聂宛宛的事,自是不在话下。
他打算的很好:到赌坊只碰不痛不痒的小赌,消磨时间,却是不知道,十二楼就没有小赌一说,怎样的赌桌上,一经人蓄意铺垫、煽动赌徒情绪,赌注就会一再加大。
当然了,洛十三与十二楼主不是急性子,前几日,让聂祥尝到了甜头,觉得自己赌运当头。
聂祥在这三天内,悄然留意前来的赌客,当真是开了眼界:来这里的,有伤还没好利落的昌恩伯赵禥及其儿子赵子安,另有几位高门子弟,最让他意外的,是锦衣卫指挥使莫坤也是这里的常客,三日里便看到两次。
莫坤总是一进门便嚷嚷:“蒋云初那小兔崽子来没来?”得知没有,也没别的话,直接去三楼雅间。
蒋云初居然跟莫坤是赌友,更得用银钱哄着了,说不定还能顺势搭上锦衣卫的关系——聂祥迅速得出结论,决定下次来的时候,多备几张大额银票。虽说是勉为其难,但只要事成,便什么都不需愁了,值。
聂祥那边做着白日梦,蒋云初、贺颜在书院里过得风平浪静。
每个月上旬、下旬都有考试,两个人俱是名列前茅。
“我没想考第一,还是得了第一。”贺颜跟蒋云初诉苦。她是真没出风头压过别人的意思,答题时留了余地,想着书窈、何莲娇一定能压过自己,却没料到……
“得了便宜还卖乖。”蒋云初打趣后又提点,“你课业出色,是先生教导有方,而不是贺家的人出风头。”
“不早说。”贺颜用手握住他两根手指,晃了晃,“那我这么上进,你该不该奖励?”
蒋云初哈哈一笑,“应该。去城中散心,还是去山中钓鱼?”
“钓鱼。”贺颜毫不犹豫地选择之后,又提出要求,“还要给我画个墨竹的扇面儿,我要送给哥哥。”
蒋云初眼中只有宠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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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这个月有点儿烦:聂家那边办事不力,拖拖拉拉,也不知一个月之内能否与蒋家结下裙带关系。
之所以如此,是看出蒋家财势已不可小觑,蒋云初也是可用之才。因此,决意将这门第为己所用。
京城以前的四大勋贵世家:景、蒋、贺、何,哪一个门里走出来的,都能堪当大用,这些年皇帝一直磨着他们,少了锐气胆色,便无形中给了他机会。
在眼下看,蒋家是最易得手的,辈分大的都是旁支,在府中的只有兄弟二人。以为成事不难,却不料,兄弟两个遇到关乎女眷的事,立马甩手走人。
再等一段时日,聂家若仍是不得要领,便换一枚棋子。
这边打定主意之后,没两日,出了一件让他大为光火的事:舅舅在祖籍广西任知府,送了八百里加急信件给他,说辖区内几个县令联合起来造反,把他告到了总督那里。总督有心压下不提,几个县令却死追着不放,漕帮的人不知何故也掺和进来,没事就到他府衙前闹事。事态若不尽快压下去,恐生民变,更会连累皇室贵人。
官官相护的规则忽然间被打破,何故?信里也没跟他说清楚。
一个芝麻官,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弄死,可几个联合起来,就任谁都惹不起了。消息一旦传到朝廷,不是他的错,太子也会咬定是他的错,后果堪忧。
他连夜写了加急信件给两广总督,请对方务必控制住事态,在他赶去之前,安抚为上。
翌日进宫面圣,称外祖父抱恙,总是梦见他,他想过去探病。
皇帝准了。
梁王又去辞了母妃端妃,出宫后快马加鞭离京。
蒋云初闻讯,悠然一笑。
梁王到了广西,便不再是留在王府一味憋坏主意的情形,这或许会成为他因势利导反过头来制住梁王的良机。若梁王滴水不漏,那便是个又下作又有头脑的主儿,日后需得步步为营。
那个乱子实在不小,梁王没了底气,定会将算计别人的事往后拖一拖,不然就是作死。
如此,少说也能得到两三个月的清净,足够他做好万全的准备。
三月末,蒋云初终于等来了海运那边的好消息:第三楼、第五楼已将生意全盘接过,与黄玉兴拟定了一份合股文书,黄玉兴对新洽谈好的条件十分满意。
接下来,要从速办妥进官场、提亲的事。
这个春日之前,他想的是到明年再张罗这些,提前了更好。
因为贺家有言在先,要风风光光定亲,需得动用一枚分量不小的棋子。这晚,他离开书院,去城中找那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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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づ ̄ 3 ̄)づ
第28章 万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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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阁。
灯光影里,贺颜、许书窈忙着给陆休准备茶点。
陆休在看她们这个月的答卷, 看完之后, 放在身侧的茶几上,“是没尽全力, 还是忘了所学的?”
“没尽全力。”贺颜奉上他一盏茶,“往后不会了。”
许书窈心知这不关自己的事, 奉上点心水果之后,笑盈盈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