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势面前他就是个孙子,也只有在普通人身上他才能找点存在感。
从小就耀武扬威、欺行霸市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即便是现在徐翰林仍旧如此,他只会认为自己时运不济。
没错,京城住所在这些达官贵人眼里也有三六九等。外城就是他们嘴里的贫民窟,穷人居住的地方。
连他这个地方官的儿子都看不上的地方,京城那些达官贵人怎么可能去?
那群人不来,他还不是只手遮天,想如何就如何。
他怎么会想到太子来了,太子不但来了,还让他给撞上。这不是时运不济是什么?
现在他只希望对方看在他爹是三品大员的份上对他从轻发落。
该说不说,到了这时候,徐翰林仍旧在做着美梦。得罪了太子没诛你九族已经是客气,还想着从轻发落。
徐翰林心存侥幸,底下站着的大理寺官员吓得不轻。抢太子的东西啊,三年前凌家的下场他们还记得呢。
那凌嬷嬷可是太子的奶嬷嬷,冒犯了太子还不是说杀就杀。更别说这人还有冒名顶替的嫌疑,一旦查实整个徐家都得跟着遭殃。
其他人只是震惊于他的大胆跟自投罗网,其中一人则不然,自从徐翰林进来,他就心跳个不停,总觉得有大事发生。如今终于得到证实,他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纠结片刻,他最终一咬牙站了出来,扑通跪在地上,“下官阮易山见过大人,大人,下官知错,求大人饶命。”
阮易山祖上也是江南人士,他父亲就是通过科举走出来的。认识徐翰林也是偶然,有次他去琉璃街闲逛,恰好遇上徐翰林带着书童买书。
听得二人对话得知对方亦是江南人士,亲爹还是二品巡抚,当即起了结交的心思。
官场就是如此,
单打独斗不行,你得抱团才能走得长远。
阮易山的爹虽然通过科举当了官,还在京城扎根,他其他亲人都还在江南啊。再则,科举看的也不是你住哪儿,而是户籍。
他家人若想通过科举出人头地,还需回江南参加考试。
更何况,阮易山还有个弟弟,他弟弟资质比他高,小小年纪已经是秀才。他若照顾好巡抚家的公子,待得弟弟回去参加秋闱,那些人能不给他行方便?
徐翰林呢,他也并非如他自己所说是徐元文的侄子。他家祖上确实与徐元文这一支有旧不假,但那都是老黄历了。如今他们连同族都不是。
他在外头可以打着徐元文的名头招摇撞骗,真想要借助徐家的势力几乎不可能。
阮易山虽然在大理寺只是个小官儿,毕竟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知道的东西比他多。再说大理寺这地方不一般,即()
便是小官很多人也都会给些面子。
若是跟阮易山结交,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就这样两人开始狼狈为女干。
徐翰林在外头闯了祸,都是阮易山悄悄给他解决。同时徐翰林还答应等三年后阮易山的弟弟回江南科考,定会给个好名次。
你要问为何图海刚开口阮易山就招了,他不怕图海诈他?
这就要提及他的职业了,身为大理寺的人怎会对自己的上官不了解,对大理寺的刑罚不了解。这回徐翰林踢到的可是铁板中的铁板,图海肯定会严查。
徐翰林这人他虽接触时间不长也看得出来不是什么讲义气的,与其等着他胡说八道,还不如自己先站出来把事情讲清楚。
当然,在阮易山嘴里他的说辞还是有偏颇的,那些对他不好的言论他肯定不会说。
“阮易山,你身为大理寺的人,知法犯法能耐啊?本官问你,徐翰林冒名顶替的事儿你可知晓?”
底下的人知法犯法还被太子抓了个正着,图海的心情可想而知。他嘴上说着从轻发落,却并不打算轻轻放过阮易山。
经此一事,太子对大理寺的印象肯定大打折扣,他图海身为大理寺卿也必定会给太子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日后升职加薪怕是无望。
阻人高升,换做谁都不可能善罢甘休啊。
阮易山眼神微闪,道:“大人,下官不知。若下官知晓此人行径如此恶劣,是断不会与之交往的。”
“呜呜呜,”见此徐翰林开始上蹿下跳不安分起来。
来之前为免他胡说八道带累太子妃名声,胤礽让人堵住了他的嘴巴。此时听见阮易山的话他当即坐不住了。
图海见状让人拿出他嘴里的布条,徐翰林道:“大人,他撒谎。我没有冒名顶替,相反,阮易山得知家父是巡抚对我格外奉承。他还提及他家有个弟弟,三年后要下场,想要让我父亲给他行方便。”
好家伙,还没开始审理呢,来人就狗咬狗起来。
也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