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修人事以胜天!!!(求订阅)
良相公再度起身。
他却是不能继续坐视了。
扶苏身份特殊,此番表态,可谓意味非凡,他作为阴阳家,自是当遏其气焰。
良相公离座出列,直接面对着帝座,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起来,无一言不是实实在在。
“陛下明察。”
“凡灾异之本,尽生于国家之失。”
“天有阴阳,人亦有阴阳,天地之阴气起,而人之阴气应之而起;人之阴气起,而天之阴气亦宜应之而起。”
“其道一也。”
“世治而民和,志平而气正,则天地之化精,而万物之美起;世乱而民乖,志癖而气逆,则天地之化伤,气生灾害起。”
“至于殿下所言,何以不降生代代明君,臣却是有几句话想说。”
“这便是天道自然。”
“这便是尔等一直宣扬的天命彰显便是天降符瑞。”
良久。
“世人皆知吾师为荀子。”
“所以你们宣称的天降灾异是劝君为善根本站不住脚。”
一时间。
“在《论语·尧曰》、《国语·周语》、《墨子·兼爱》以及《吕氏春秋》都有曾描述过汤祷求雨之事,我就讲一讲《吕氏春秋·顺民》中的内容吧。”
“自然也意味着要屈君以伸天。”
良相公眼中露出一抹恼怒跟不满。
“散朝!!!”
“好。”嬴政拍案,“旬日之内,朕以诏书说话。”
此举分明已经把自身凌驾在了君主之上,甚至可以任由臣子随意在灾难、政治上大做文章,以此来批评君主,甚至还有要求君主自动下台的可能,而这已经触及到了嬴政的逆鳞。
“鼓瑟者误于张弦设柱。宫商易声,其师知之,易其弦而复移其柱。夫天之见刑赏之误,犹瑟师之睹弦柱之非也,不更变气以悟人君,反增其气以渥其恶,则天无心意,苟随人君而误非也。”
“敢情陛下决断。”举殿一声。
这是政见之分。
良相公等人面露愠色。
“由此可见。”
李斯嗤笑连连。
两者观点是针锋相对。
不过两方谁都说服不了任意一方。
另一方同样无法解释,只能加以一个凭空捏造的‘道’。
“昔者汤克夏而正天下,天大旱,五年不收。汤乃以身祷于桑林,曰:“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无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伤民之命。”于是翦其发,磨其手,以身为牺牲,用祈福于上帝。民乃甚说,雨乃大至。则汤达乎鬼神之化,人事之传也。”
虽然良相公话里话外都在对绝对君权表示拥护,但这一句‘屈君以伸天’,让嬴政生出了一抹杀意。
大殿气氛瞬间凝滞。
顶多互放狠话。
“然五谷、丝麻,当真是天有目的给人生的?分明是人见五谷可食,取而食之,见丝麻可衣,取而衣之,天地万物好人类都是自然的客观存在,并非是天为一定目的生成和安排的。”
让天下重新步入正轨。
然这跟鬼神之力又有何区别?
“其一,天无意志,天道自然。”
“屈民以伸君。”
目光变得坚毅起来。
“天地无比恢弘庞大,而人相较于星辰,同样很是渺小,就因所谓的天象,就认为是上天要降灾异于人间,这是何其荒谬?”
他尚且能明白其中道理,但扶苏呢?秦三世,秦四世呢?他们难道都能看出其中深意?若是当真信了这一套,等真的天降灾难,这些臣子怂恿着退位,到时岂非真会被这些人裹挟着让位了?
到时大秦还是大秦吗?
想到这。
李斯不以为然,正色道:“我认为天人有分。”
“若人执意不改,自会酿就天心转移。”
“夫日月之有蚀,风雨之不时,怪星之党见,是无世而不常有之。上明而政平,则是虽并世起,无伤也;上暗而政险,则是虽无一至者,无益也。”
良相公驳斥道:“《墨子·明鬼》曰:‘……是以天下乱。此其故何以然也?则皆以疑惑鬼神之有与无之别,不明乎鬼神之能赏贤而罚暴也。今若使天下之人,偕若信鬼神之能赏贤而罚暴也,则夫天下岂乱哉!’”
“君王兴于时命,圣而不神。”
他其实早就猜到了李斯会这么难缠,因为李斯是荀子之徒,而荀子过去就一直倡导天人之分,并对周代渐渐形成的灾异论大为抨击,而这套灾异论,正是他坚定认可的。
眉头微微一蹙。
“天是一种含有阴阳二气的自然实体,由于天地的施气,而有了万物合人类之生,但万物合人类之生都是一种‘自生’,而不是‘故生’。”
“商汤正是通过祈祷鬼神,自损发肤,以身为牺牲,最终感动鬼神,得以实现天降大雨。”
思忖情势,也当他开口了。
他不屑道:“商汤的牺牲行为跟天降大雨有何联系?两者并没有任何因果联系,有的只是一种偶然的共时性罢了。”
“而今李丞相意欲重新走回周代老路,这岂非要置大秦于死地?”
“再则。”
“究其根本不过是牵强附会之言。”
“我师曾说过,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因为他们一方认为天地间是存在一位至高神的。
下方的李斯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始皇,在见到始皇面露不悦时,也知道这场闹剧该结束了,他陡然开口道:“眼下各方各抒己见,有墨子的‘天志’,有儒家信奉的‘天命’‘天意’,还有我师认为的人自偶生,物自偶生的姻缘巧合。”
“上天是以‘感应’的方式调节人的行为,使人不至于背离‘天道’,或者不至于太过分地背离‘天道’。
然在嬴政看来,良相公私心太甚。
在良相公看来,君主的权力因来自‘上天’而具有无上的权威,对于‘上天’而言,君主又代表着‘天下’与之感应,而他提出的这套‘天人感应’,究其本质是旨在纠正君主的‘失败之道’。
“你们说灾异是失政而降,那为何桀、纣无灾?而尧、汤有洪、旱之患?所以上天是否降下灾异,跟君主的政治得失没有关系。”
一时间。
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嬴政心神一定。
“商汤得天意得民心,故才成为一代圣主。”
“其二。”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