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个世界久了,庭渊越发地怀念自己从前的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总是对这一天抱有期待,希望这一天能够快一些来临。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除了安静,还有夜晚不被云层遮挡的天空,并没有什么好的地方。
京州的官员自顾不暇,谁还有空管下面州地的事情。
这批官员拿到了,州衙这批官员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现在就差等证据补齐。
为了掩人耳目,伯景郁将这批官员半数打发去了吉州大坝,让他们亲眼去看看大坝那头的情况。
余下的半数被他塞进了衙门,顶替了衙门里被抓的官员。
州衙的人反应再慢,也有所察觉了。
只是伯景郁给的理由很合理,又没把话挑明,他们就是察觉了什么,也什么都做不了。
证词该拿到的都拿到了,只差吉州那边清理出来的数量和庭渊手里的数量做核对。
余下的就差哥舒琎尧在京城能不能再查出点什么,即便京城那边查不到别的,他们手里的证据也足够将州衙的官员治罪。
日子一天天地往后推移。齐天王竟然牵着一个男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众人纷纷弯腰和伯景郁行礼。
“臣等参见齐天王殿下。”
伯景郁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说:“免礼。”
待一众官员起身后,伯景郁说道:“将近三年的盐税账册拿给本王查看。”
一部分人慌了神,另一部分则是十分迷茫。
慌神的那部分人没想到最终还是暴露了,迷茫的人则不知道发什么,怎么好端端就跑到衙门来查盐税。
朝廷的盐税收入与其他收入略有不同。
官盐由盐商承包,赚来的银子三成归盐商,七成归朝廷。
因此一年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陈余部共计八百多万人。
按照每人每年用盐量一斤半左右,一斤盐要卖到三百文,盐税分成后的收入该是二百万两银子。
伯景郁要看盐税的账目,自然没有人敢偷藏。
很快近三年的账目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伯景郁从头看到尾,一年到头总得交上来的盐税不足百万两银子。
比他估算的要少一半。
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账目上却又是很清晰明了地,他只能怀疑是假账。
可此时也不知道背后牵扯的人究竟有多少。
伯景郁只好将账目全都收起来,打算另寻方法。
走出衙门,上了马车后,庭渊问:“你怎么不往下查。”
伯景郁将账本拿给庭渊看。
庭渊接过翻看,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伯景郁说:“查是要查的,可是也要有方法,这些官员不见真章自然是不会主动坦白。”
“那你有什么打算?”
伯景郁:“我会让惊风他们去安排,找人去盐商的铺子盯梢,看看他们一天到晚能够卖多少盐,再核查他们的账目,看看存不存在阴阳账目,从中中饱私囊,若是能从盐商下手一路往上查,我相信也不难查出来。”
庭渊叹了一声。
伯景郁有些不解:“这不是有办法吗?你怎么还唉声叹气。”
庭渊解释道:“我是替宋诗文难过,我们调查起来如此容易的事情,只怕他查起来困难重重,而他也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为官之地,即便是想要将自己发现的事情上报,消息也根本传不到朝廷的手里。”
伯景郁道:“有些权力不能下放,如果官员可以随便离开自己的为官之地,那么有心叛乱者便能够一路畅通无阻。”
“我倒也不是想要你解开这个限制,我只是感叹。”
闻人政也是难以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传递出来。
“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够有一个渠道可以帮助官员将他们所得罪的信息传递出去,或许他们就不会死。”
伯景郁明白了庭渊的意思,“这件事情我会考虑啊,让他们想想办法。”
当官场上下混浊成为常态的情况下,偶尔清醒的官员,便是异类,他道:“终究还是要想办法让官场清明,否则就凭他们欺上瞒下只手遮天,消息想往外传,很难。”
庭渊嗯了一声,对此他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毕竟这里传递消息依旧靠的是人和信。
盐的问题交给惊风等人安排,为了避免个体差异,他们监视了望洋城内十八家盐铺,从早上开门到晚上关门,一整天的时间里购买了多少盐,共计多少钱。
等到晚上关门,账房先生算完账以后,他们再将账本偷出来进行核对。
最终得出的结论相同。